天天炫斗

　　作者：腾讯玩家联盟·水晶乌鸦

　　走在大街上，哈拉加德听到远处响起了拉长的警报声。

　　附近的街区还算安宁，但居民们也惶惶不安。他们不约而同地站在窗口或门外，眺望着黑烟升起的方向。一个街警拿着喇叭，声嘶力竭地对他们喊：“请不要在街上围观。回自己房里去！把门窗尽量关好……”

　　说归说，没人相信一个铁皮喇叭能恢复秩序。人们依旧执拗地守在外面，期待着能盼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。正好这时哈拉加德走过，有人自然就把目光落到了他身上。

　　“看、是审判骑士。”低声的话语在风中碎成飞絮。

　　传说中一个审判骑士能对付整支军队。在消灭恶魔的战斗中，他们身先士卒，一往无前，以战死为光荣归宿。那场惊天动地的战争已经过去了很多年，昔日荣耀渐渐被遗忘。但人们依然相信，审判骑士是最强的。只要看见他们出现，人心就会安定。

　　又走了一截，他半路拐进一条窄巷，前后都空旷无人。店铺老板早早地拉上了窗帘，在门外挂上打烊的牌子。此地距离出事的街区已经很近。他一边走，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。

　　巷子尽头站着一个年轻街警。此人的任务大约是看守面前的铁门。他倒是尽忠职守，站在门旁一步也不曾离开。看见哈拉加德过来，他立刻掏出钥匙开了锁，飞快地抽掉缠在门上的铁链。

　　“您就是哈拉加德骑士大人吧，”年轻街警的每个字里都洋溢着尊敬，“已经收到了指挥中心的通报，请过去吧。前面拐弯向左就是盖洛广场，叶法兰骑士在十字路口等您。”

　　哈拉加德冲他点点头，穿过铁门。他注意到这警察几乎毫无武装。腰带上别着一根警棍，胸口挂着一个铁哨子，这就是可怜街警的全部装备。指挥中心大约早就有了此人殉职的心理准备。只要暴乱波及到门前时，铁哨子能及时吹响就行。

　　铁门附近已经是斯特拉福德街区的边缘地带。如果这道门被突破，就意味着暴乱变得不可控制。幸好，目前还没有这样的迹象。

　　铁门外是一道长长的阶梯。沿着台阶向上，尽头左拐就是盖洛广场。虽然号称“广场”，但其实只是一片不足百平方米的空地。中央有一尊塑像，不知为何人。它高高在上，以忧郁的目光注视着从脚下走过的哈拉加德。

　　“这里！”

　　颌下的通话器里传来声音。与此同时，哈拉加德也看见了叶法兰。她就站在广场对面的街口，隐蔽在一堆胡乱丢弃的木箱后面。“注意隐蔽，”她提醒哈拉加德，“看你的右手边。远方街口有个形迹可疑的人，我正在观察。”

　　既然如此，就不能正大光明地走过去了。审判骑士不屑于隐藏身形，那是战斗开始以后的事。为了达成攻击的突然性，他们同样精通各种隐藏行踪的技巧。

　　靠在木箱后，叶法兰专心观察着对面的动向，似乎对哈拉加德的到来一无所知。但当他走到她背后时，女骑士却招了招手，示意他靠近。

　　“你专注的样子真是动人。”哈拉加德不由得称赞了一句。

　　叶法兰有一头动人的红头发，但哈拉加德从未见过它们披散如瀑布的样子。她总是将头发编成紧密的长辫，再从头上绕过一圈，盘成发髻。她喜欢用一根银白又光滑的簪子插住辫尾。那绝对不只是一件首饰。有一次，某个歹徒企图偷袭。她当时手无寸铁，于是拔下长簪，干净利落地刺穿了对方的脖子。

　　和往常一样，叶法兰将哈拉加德的奉承当作了耳旁风。她指了指前方，低声说：“看那个穿大衣的人，他观察四周的样子相当可疑。注意他的手，插在兜里，很不自然。我敢断定他一定握着什么东西——或许是一支手枪。”

　　“暴徒已经扩散到街区边缘了吗，”哈拉加德说，“我猜是个派来打探情况的。他们在试探街上有多少警察，想突破我们的封锁。”

　　就在这时，突然响起一阵尖利的哨声。一个胖胖的街警边吹哨边朝那人跑去，挥舞着手里的硬木警棍。“你！”他对那人大喊，“你在这里干什么？所有人都疏散了，你怎么还在街上？”

　　“不好，”叶法兰说，“我们快过去。”

　　事实证明叶法兰的预见一点也没错。不等那胖街警跑到面前，大衣客的手已经从衣兜里抽出来。他拿着一支左轮枪，准星都磨秃了，但口径很大。

　　轰！

　　一声枪响，久久地在空旷的街上回荡。

　　胖街警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，脸朝下，硬木警棍和黑色警盔都摔得老远。他挣扎着爬了两下，拖得地上全是血。大衣客举枪瞄准他后脑勺。这时哈拉加德已经举枪。漂亮的击发！第一枪就命中了大衣客的左胸。但他习惯三发连射，胸口两枪，脑门一枪。

　　三声枪响之后，大衣客沉闷地倒下，就躺在他刚刚杀害的警察旁边。

　　枪声就像丢进火药桶的一串鞭炮，立刻点燃整个局势。哈拉加德向前跑着跑着，突然侧身一滚，躲到街边的柱子背后。几乎同时，叶法兰也来了个侧翻，不过是朝着另一方向。子弹呼啸着掠过身边，打得地面石屑纷飞。

　　“那人有后援！”叶法兰边喊边向哈拉加德打手势，“前面两侧二楼阳台！”

　　子弹十分密集。哈拉加德只是探头瞥了一眼，弹火立刻倾泻过来，打得他藏身的石柱噼里啪啦响。他冷静地暂时避让，等枪声短暂停歇，瞬间举枪瞄准。刚才开枪的人正要蹲下，被他一枪打在头上，立刻消失在阳台后面。

　　与此同时，另一侧的枪声也停了。叶法兰向他比出“清理完毕”的手势，两人默契地各走一边，沿着街道一路向前。

　　走到大衣客的尸体旁，叶法兰蹲下去，开始搜索他兜里的东西。除了几枚子弹，半包卷烟，大衣客衣兜里空空如也。但最重要的发现并不在这里。当叶法兰捋起那人衣袖，露出他的胳膊……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
　　“哈拉加德，”她低声而急促地说，“看这人的手。”

　　哈拉加德原本正在警戒四周，听见叶法兰的话，也蹲下来看了看。论震惊程度，他或许还在叶法兰之上。“恶魔感染者？”他脱口而出，“这怎么可能？”

　　（未完待续）